我本不想作为一条鱼的，
如果不是水和光勾引我的皮肤，如果没有网，
我是不会成为鱼的。
整日观看一艘没有桅杆的船，
我不觉得它能爬过地平线。
比如水手叹一口气，从水里响起的
你都把它们叫作卑微。
你的灵魂第一次被我藐视，
是日出时分，光携带我的鳞片
湿漉漉的鳞片，它很少会那么火红
惟独这次，
在你希望它揭露我的软弱时，
日出却赶在水手之前到来，
它火红了。
它火红了，什么光都曾战胜过卑微。
一条鱼要是站立起来，不会比
一个人懦弱。
何况是我，
整日观看一艘没有桅杆的船的鱼，
更懂得如何行走，如何
赶在水手到来之前，
让我的鳞片火红起来。
真好，我只是一条卑微的鱼。
争夺过食物，在虾米身上拉过屎，
咒骂渔夫和我们争先恐后的鱼钩。
这样的生活在船升起来之前
都是光荣的。至少在水手到来之前，
我的腮，我硕大的鳍，甚至都没有嘲笑过我。
你手捧圣经，口中念叨七宗罪，
我即刻就卑微了。
我的腮，我硕大的鳍都因为和你不同
而自惭形秽了，它们企图热爱站立的我。
它们是你的战利品，使我脱离队伍
独自光荣起来。
今天你再次要求我忏悔，
我如此做了，但那又怎样。
上帝比你先原谅我，
日出之后我的鳞片火红了。
一条鱼要是站立起来，
会更懂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