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还互相思念

发信人: centimeter (缓慢·掉以轻心), 信区: Poetry
标 题: 聪明人还互相思念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3年04月01日15:08:38 星期二), 站内信件

聪明人还互相思念

1
你具备各种特征
就像两只玻璃杯，相互照耀
赶过一大片长出暴雨的树林
比一切优点还要快
快在雨点打湿空气之前
不说他们欺骗了你
而说我明白，我明白

2
你说作完实验我们去喝茶
危楼，雨披，和钱
植物越长越高
我在树下乘凉
站三个半小时，他们还没来
他们都很忙吧

椅子周围都是墙壁
在桌子上打乒乓的孩子各怀鬼胎

3
雨后
聪明人还互相思念


人与人的交流，精到诡僻之处就在于时日久长之后建立的默契上。有一本两个人共同描龙画虎的杰作。好比我跟CM这厮，我们说到“聪明人还叉叉叉”的时候，自然有我们独有的，呃，用时髦的话说是，能指和所指。

昨 儿跟CM简单会话了两句。她上来对我就是：土人土人。那么自然，我就要回：洋人洋人。她暗中体贴，问我近来在复旦BBS上可曾受了憋屈。我对她的体贴方 式是这样评价的：别人的体贴是丝绸内衣（隐含台词，嗯嗯……省去笔墨若干字），她的体贴是柳叶刀（嗯嗯，其实有一本女同志杂志就叫《柳叶刀》）。我说我现 在海阔天空，还格外讲究个“宽恕之美。”她就来一个，“又不受文字迫害了？”

这个“又”字用得特别特别好。

带孩子嘛，就 得注意个正面教育方式。好比非非，这次她选总统，押错宝了，孩子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可我说，喏，这就说明你还需要长大啊，你这次选的总统他没 当上，等你长大了自己参与总统竞选。非非睁大了眼睛：我不行的，我不是美国出生的，是瓦辛格都只能做州长，加州票数好多啊，55！我说没关系，现在美国正 在拟订修宪，等你长大了说不定不是美国出生的人也能当总统。非非笑：还要有钱。我愧疚地一把抱住她：爹娘没钱不代表你以后没钱么。只要你现在多做准备，将 来的事情还说不定呢。她乐了：我先去做作业！

CM道歉的方式也很特别。她说“你知道吧。我对你不好，我讨厌你，嘿嘿。”唉，爱就爱，不要逞强嘛。我回一个：“我知道啊。BUT，你干吗要喜欢我？对吧，爱我就够了。”——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爱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来得个纠缠不清！

CM另一首诗：《扬州公子》把我的丑态都写出来了。

发信人: centimeter (缓慢), 信区: Poetry
标 题: 扬州公子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3年03月29日17:28:12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扬州公子

他是个老实人

上菜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喝酒
他犹豫地看着我
我说也未尝不可
他就很高兴

他说这是第一次和女生喝酒
很少有女生喝酒的，他说
然后他说起他的老子
他们一热水瓶一热水瓶的从酒厂保安家拿酒

他说菜不够，要再要
满心欢喜地看着吃了一半的盘子被顺利地撤下去
他问我爱不爱吃海鲜


他下楼要了菜上来神秘地和我说
老板问楼上的是不是女宾
呵呵

他说起他最喜欢的那辆车
从学车起就骑着
有感情了
让人从扬州运到上海
居然被偷了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

扬州是个好地方
我想起大一的时候
我们在扬州遇见他
他穿着一身蓝制服
在我们的哄笑声中说：
对不起，回了次家，迟到了

当时她写这个，刚用过一个昵称：缓慢，掉以轻心。我说侄儿啊，你把我们扬州人喜欢谁就谄媚谁的样子都写出来了：缓慢，掉以轻心，掉以卿心，掉以倾心。

余杰《香草山》里大量描述扬州风物。他的爱人就是扬州人，看到他的《火与冰》之后爱上了他，给他写信，第一封信就比喻：当年许广平第一次给鲁迅先生写信云云。

我 是吃过CM那张辣椒嘴不少亏的。我喜欢她稀奇古怪的创意。好比她有次怂恿一民族版做斑竹的女孩子在诗歌版放炸弹，把广西壮族一祭祀用的歌谣贴到那儿。讲 兄妹乱伦。该女孩还问我：请问你是学体质人类学的还是人种学的？巧合的是，我知道体质人类学文革前是复旦一块响当当的牌子；人种学是一过时的名词。“我临 阵磨枪不快也光，我一路走来一路歌。（这一句是我从一网络达人新作里“冷静地偷窥”来的，特此鸣谢）。我把壮族语言属于侗傣语系的知识手把手传授给她，我 还鼓励她毛遂自荐，到复旦遗传所专门搞群体遗传学的我导师那儿进修。喏，聪明的女人会装傻，傻女人也会装聪明么。我唯一不好意思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吃不消 我的鼓励，跑民族版辞职了。“才疏学浅，不能胜任”云云。

前两天看到总统大选的一个flash，布什（连任之后，波士顿很多人气急败坏， 骂之bushit.）和凯瑞两个都被损得一蹋糊涂。克林顿在其中也顺带被扫 了一枪。他搂着一美女高唱凯歌，希拉里走过来啪一记耳光。这是多让人羡慕的自由啊。克林顿助选照样让人群为他欢呼，希拉里也很有可能参与竞选下届总统。

名 人的私生活被民众拿来烂嚼，一是平衡作用，再伟大的人也会吃喝拉撒睡；二是有本有利，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都好过麻雀放屁一阵风。普通老百姓过日子，隐 私权就显得比较重要，虽然泰坦尼克号里杰克说“When you have nothing, you have nothing to lose.”，但，这世界没有一个人赤贫到have nothing的。如同电影兵临城下里说的，someone is rich in love, someone rich in money.

再说CM的诗歌吧，《我这样说不是指望你伤害我》

发信人: centimeter (sweet heart), 信区: Poetry
标 题: 我这样说不是指望你伤害我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Mon Jan 7 15:21:03 2002) , 站内信件

我这样说不是指望你伤害我

如果现在能死
我一定死
我的悲伤象一件冷水浸透的罩衫
我的玻璃刺破我的皮肤
如同眼泪一样锋利

既然阴影在我黑色的自行车垫上生长
象一个死角那样生长
那个死角遮住我红色的小腿
遮住我白色的脸和反复折叠的皮肤
可是我的手还在外面
我冰冷的长手还在外面
我冰冷的长手
如果有人过来围观
如果肮脏的苔藓在我的指甲里生长
象在没有生命的大理石上生长

“如果有人此刻孤独
就将永远孤独。”

既然不能颤抖的女孩子都可以比我好
既然我恨的人都可以不恨我
他们一个一个走过去
象电影一样触及我而无法被我触及
所有的色彩和情节都被归纳到我单调而巨大的悲伤里去
象一个音节，在腹部
废墟里曾经好过的圆顶教堂

姐姐，请给我一支烟
请从下面递一只烟给我
我知道这里很脏，到处都是水和粪便
但我闻不到 并且
我穿不好衣服 并且
从来就没穿好过衣服

姐姐，请从下面给我一支烟
我从上面扔出去一只啤酒瓶
姐姐也走了

可是，我还要追上去告诉你
我爱你
你说我已经说过无数次这样的话
对每一个认识的人说
而且我的声音这样的湿润
被唾液咬得不成形
但是我还是说了
我爱你
我这样说不是指望你伤害我
我说：“鸟，鸟全湿掉了
我，我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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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 这么烦烧城中
没理由 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这一首诗让我能坚定地爱CM. 我跟她说，“我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在一起不斗才是怪事。不斗，你就不是你，我就不是我了。”

古人云，所谓中正，所谓明媚，都是阴阳调和之气。我说，所谓交情，就是两相体谅怜惜之术。

“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杀口。喝了咱的酒啊，……”喝酒是用嘴的，小便是要找厕所的。酒店就是酒店，茅厕就是茅厕。

聪明人还叉叉叉。
发表者 juliett 位置在： Saturday, November 06,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