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uliett (站在自己的路中央), 信区: Campus_Digest
标 题: 花香
发信站: 日月光华 (2004年06月25日02:28:26 星期五), 站内信件
花香
到了美国看到遍地鲜花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是个爱花之人。邻居们门前几株檐下一丛的调调让我心折。走过去,折回来,闻不到香味光看着也赏心悦目。我也才发现,我不喜欢英文里花的名字。一捧一捧的小菊花放在超市里,居然就叫它mom’s plant.
前几年上海的花店也多了起来。我不大买的,但我看到那些百合红掌扶郎康乃馨济济一堂的架势就觉得欢喜。买回来放着,看着它败坏,这种事情又是不愿意干的了,何况买花的钱跟它给人的美和感动不成比例。倒是情人草满天星之类的干了枯了别人扔掉了我也愿意把它们捡回来,粘在墙上,不为它开过,就为它曾经被别人欣赏过装点过别人的生活。
以前实验室也养花的。我不大知道它们的名字,从师弟口中知道它们的来历之后才一点一点觉得它们的好。它们开在实验室唯一看得到清晨阳光的那一侧窗前,很好。
有一次在网上跟人吵架,我的机器忽然出了故障,说出去的话一片乱码。那人回我,鸟语花香。我初一看不知所以,发现他回文底下是乱码之后忽然大笑了起来。这么可爱的人物,我不要跟他吵了,我要跟他做朋友。换了一台机器回文说,我错了,讲和吧。
大学时代老喜欢参加舞会。有一次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身上有种很清爽的香味,我不知道是肥皂香呢洗发水香呢还是他用了香水,没好意思问,但那香味一直盘旋鼻尖很多年挥之不去。后来跟实验室同伴去广东连南出差,一路上经历过在湖南被米酒醉倒和他在公共汽车上被人摸去钱包的尴尬,忽然看到街上到处都是姜花,一块钱一大捧。我跟师弟说,原来那个人的香味是这个啊!师弟笑了,我这师姐是个真多情。他买来送我,我走在路上骄傲得象捡回来一个花园。我跟师弟说,你这师姐不多情,平生看到最英俊入心的男子是个年轻和尚,应该是佛学院毕业的吧。我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佛光照映了呢还是儒释道百家姓都有些根基相通的地方。
去年的quincy bay海滩光溜溜的沙滩,我拿了相机去拍人们和狗留下的脚印。今年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堤坝旁边一丛野蔷薇,红得奔放之极。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在上海,每次坐大桥五线去浦东作实验,五六月份的时候有一段最美的路程就是在上杨浦大桥前可以看到一片蔷薇,其中有一朵颜色分外的正。每天等着看它一眼,在车上瞌睡都舍不得打。
圣诞前夜波士顿的街上满是圣诞红。冷峻的天气里,钻进一家店,清一色各种品种姿态的白色的花。不是雪白,就是那种很贴心很干净的白。很贵,一束要五十美元。走出店的时候忽然下雨,路边为了赶节气卖东西的小商贩知道赚钱无望了,一个一个披着自己卖的衣服唱起歌跳起舞来。其中一个卖花式蜡烛的人对我笑:圣诞快乐,送你一支蜡烛我受宠若惊说谢谢,您真慷慨。他转身笑了,对天唱:rains rains go away, I make money all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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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源于古老
源于手腕轻轻的折叠
骨节在末端把渺茫的歌声传达出去
在纯粹的境地里我们收买了印地安人褐红的烙铁
还有这古老的传承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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